当我做妈妈的时候,当我抱着小包裹似的儿子的时候,多少个夜晚,我心酸而心安地望着熟睡的儿子,想着“当我的儿子学会走路的时候……”;
当我的儿子学会走路的时候,当我牵着他的小手在乡间小路小马车般乱撞的时候,我说:“儿子,以后,当你长到妈妈胸前这么高的时候,妈妈就可以搂着你一起散步了……”
儿子当然会长到那么高的,而且以后还会超过我,我想至少长到178厘米。
前几天,我突然发现,我硬拽着要给他洗脸的儿子真地超过了我的咯吱窝。刹那间,很多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除了惊喜。我竟然杵在了卫生间里,望着糊乱擦洗着的儿子喃喃地说:“儿子,你真地超过妈妈胸前了,真得刚好被妈妈搂在咯吱窝下了……”
儿子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这个在家里有点淘气的孩子其实很害羞,很温和的,甚至是缺乏自信的。我把他搂在胸前,望着镜子中母子俩,我有点蒙蒙的,儿子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的?
儿子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的?是在哪一夜的睡梦中?那一夜,他是做着愉快的梦还是被白天的不快纠结着美梦支离破碎?
可是,儿子终归是会长大的。我带儿子出去时,要是隔一段日子不见了的人见了,总要说,呀,小树这么高了,都长成大树了……
可是,儿子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的了?
曾经天天眼眼盯着儿子的我,怎么就会无法察觉儿子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的呢?
记得儿子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走路,第一次骑小自行车,第一次带他出远门,第一次他说要“吃竹子”,第一次上幼儿园,第一次生病,第一次换牙齿,第一次一起经历雷雨,第一次被火锅烫……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鲜明地留在我的生命中。就像那天,儿子作业不好好做,我被老师批评后,又回家批评儿子,说着说着,心头涌上历历往事,又气又急,自己都无法控制地痛哭起来……
可是,随着儿子慢慢长大,当初等待成长的喜悦却被烦恼琐碎冲淡很多,儿子不懂的知识,没掌握的知识,他的欢喜,他的忧愁,他的失望,他的希望,甚至是他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的,很多应该关注的细节都被忽略了,儿子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的,我更何曾去关注?
都说,人生是次旅行,重要的是旅程而不是终点,重要的是要有看风景的心情……从什么时候起,我只在匆匆里活着,而不是“生活”着。从早上睁开睡意迷蒙的双眼,匆匆忙忙准备早餐,整理隔夜的凌乱开始,儿子也总是在被催促中匆匆地经过一天又一天,匆匆地接受人生是战场的现实,而来不及享受成长的喜悦,纯粹的属于儿童的喜悦
我们总是在匆匆又匆匆中奔忙着,缺乏一种从容的心态,一种坦然的心境……
今天,在我不设防中惊见“真地超过妈妈胸前了,真得刚好被妈妈搂在咯吱窝下了……”
我应该喜悦,因为这一天是我期待已久的,是我付出无数的艰辛换来的,可是,我更应该自省,对照自己内心的出发点,检查我的行踪离这个出发点已有多少偏离……
就又2010年了。儿子,妈妈祝愿你快乐,祝愿你在长成大树的同时,能真切地感受到阳光雨露的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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