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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小筑

笔随心走,今儿固执,明儿洒脱,且笑且过;人随兴至,朝入山水,夜梦平川,且歌且行…

 
 
 

日志

 
 

地板工郑师傅  

2010-02-26 10:52:54|  分类: 凡人俗世 |  标签: |举报 |字号 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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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的路上,人来车往,热闹而繁忙。我向来直来直往,对新款的轿车和衣着光鲜的行人基本上擦肩而过却视而不见。昨天,在县城主干道和我们居住的小区转弯处,目光突然摄及一人,并不是因为他着奇装异服或者形象生猛引起了我的注意,而是记忆中某个光点轻而易举地和那一眼对号入座——地板工郑师傅。

2年前,我家装修铺地板时,卖地板的店家派来铺地板的工人。店家介绍说他姓郑。其实,郑师傅在我们还在和店家交涉其他事情的时候,就一直呆在店里,一直保持着一种谦卑而茫然的笑,安静地蹲在一个角落里,直到店家介绍后,我们才去注意他。

他又矮又瘦又黑,脑袋尖尖的,顶上头发根根可数,还奇怪地竖立着。身上穿一件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夹克衫。一双鞋子皱不拉几,鞋帮子软塌塌地矮下三分。当我跟他打招呼后,他向我笑笑,有点憨,有点小心翼翼,又有点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郑师傅骑着一辆用我们这的话来说叫“扔掉都没人要”的自行车,随着拉地板的车子到了我家。送地板的工人嫌店家给他的工钱不够多,扔下地板骂骂咧咧地走了,对我们请求他们帮我们把房间里的床抬出来一下,以便铺地板的要求理也不理。这下,我和小姑子发傻了。凭我们俩个女人,要抬动床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这时,郑师傅轻轻地说:“那两个人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刚才我们讲的都是土话,郑师傅是杭州山区的,听不懂,他是从表情、语气上来猜测的。我无奈地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他忽然咧开嘴笑了,仿佛一下子抛开了小心翼翼,说:“工钱本来就定好的,有啥可生气啊。你们这的人讲话声音都那么大,我有时都搞不清楚是吵架了,还是没有吵架。”我和小姑情不自禁地对望了一下,有一种为自己早已习惯的高分贝难为情的感觉。

在我们两个手足无措的女人面前,郑师傅一下子自信起来,主动指挥起我们搬床铺了。他身单立薄,床在门口转弯时需要一边抬得特别高,他十分吃力,但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一直到把三个房间的三张床都搬到客厅放妥了,才停下手来。

我请他吃点心饭。又给他买烟。他笑得满脸笑容如金菊,话匣子也很快打开了。他说,以前在家乡,他是做木匠的,他老婆做裁缝,生活不富裕但很稳定。伤心的是,一个儿子十多岁时掉井里淹死了。后来,他们又生了个女儿,现在,女儿在市里读师范,希望以后能吃公家饭。一说到女儿,他消瘦蜡黄的脸上的笑更深了……

他说,近几年来,村里人越来越少了,他们夫妻俩都没啥活可干的,就出来打工了。他到那家地板公司当安装工,三个月前被派到我们这个岛城来干活;他老婆到宁波的鄞县的一个窗帘城干活了。说到他老婆,他的语气顿时低缓下来,目光有些渺渺,喃喃地说,在家乡时,家里都是老婆干活的,自己洗衣服都不大会。没想到这次一被派出来就三个多月,连换的衣服都没带够,白天又没时间去买,晚上又不大认识路,再说小商品市场晚上又关门了,不舍得去买大商店货。前几天老婆打电话来,俩人在电话里都快哭了。他掏出一只很旧的手机,摇了摇,仿佛他老婆就在手机里似的。

我说,那你干完我家的活就回家吧。他说不行的,还有2000元钱交给厂家当押金的,如果不听厂家的话会压没的。

那你连续干了三个多月了,收获还好吧。我问他。

他立刻高兴起来,又有点难为情地说,自己身上都快臭了,可是揣着钱心里塌实。他还敞了一下外衣,把藏在里面胸前口袋里的一沓钱向我亮了一下。

说着话,郑师傅已经把一箱箱的地板都打开来,仔细地看了一遍,把有瑕疵的铺在床底下,显眼的地方铺没有瑕疵的,还再三问我这样好不好。

我说可以的。他立刻高兴地说,以前在村里他是有名的木匠,现在公司派他来,他就要干好活,不能影响了公司名誉。信心满满的样子和刚在地板店里见到他时判若两人。

铺好地板,郑师傅就开始钉了。我原来没看到过钉地板是怎么回事。原来地板茎是纵横交错先铺在底下的,就像给地板搭起了一个基础。地板铺上去,在每一个地板茎的纵横交错处都要钉钉子,这钉子既不能露在地板上,又要穿过地板钉入地板茎里,否则就不牢固了。我以前听人家说地板踩上去会动的或者会发声之类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我想除了地板的质量以外,铺地板的手艺也是有影响的。郑师傅每钉一下,就踩一踩,我想,我们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下午,郑师傅打电话给我,说他想要我家的一个白色漆桶,因为店家给他提供的住处没有洗脸的盆,他每次都在水龙头下直接洗的。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高兴地说,谢谢老板娘,我要问了你才可以拿,要不就成偷了。我可不会偷。

三天后,郑师傅又打电话给我,说地板铺好了,叫我去验收一下。

我走进家的时候,看到郑师傅坐在客厅的电视柜上睡着了。头歪在肩上,双手掖着衣服……

那天突然在路上看见他,我先是有点惊讶,怎么他还在这啊,然后又有点为他高兴,他还在这,也说明他有工作做,也许是他干活负责,公司就长期派他干这儿的活了,这回,他不会没脸盆洗脸,没足够换洗的衣服了吧,对他老婆女儿的思念是否一如既往?又快过年了,郑师傅可以回家过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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